夜色已晚,龙炎山脚下的小溪中倒映着的月亮蒙着一层好看的月晕,夜光看得出神,那美丽的月亮在他眼中竟幻化为了夙夜挂着问温暖微笑的容颜。
夜光以为自己只是幻觉了。
手指像水中点去:夙夜,你到底......是什么样的人呢?
平静的水面在他的手下变得波光粼粼,夙夜的容颜却依旧未曾随着荡漾开去。
夜光吃惊不小,转身看去,蓝衣飘飘的少女就在他的身后,笑得温柔。一切的一切都似曾相识,仿若从未变过。
夙夜......
夜光,是我啊!
那瞬间夜光不知自己有多么欣喜,所有的时间空间似乎都已不存在,他不去想为何她会回来,他只知道她的出现唤起了他以为早已埋葬掉的那份感情。
然而惊喜过后,浮现在他眼前的,是师不莲黯然的脸色。
于是无论有多么开心,也再热情不了了。
你还来月夕做什么?
觉察出声音中的冷淡,夙夜只是笑,迈着步子与夜光擦肩而过,弯下腰掬起一捧水中的月色,漫不经心。
夜光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夙夜。
想来今日月夕王收到的密函,你是看到了。
没有看到,仅是有所知晓,不知夙夜姑娘您这样做,到底是何意思。
夙夜愣了片刻,那称呼上的变化让她心生凄凉,夜光,你到底开始怨我了。
师不莲不是人类,你完全可以自己找她问清楚,我这么做,只是为了月夕国好。怎么说月夕国也与伽蓝交好这么多年,这点忙,可是不能不帮呢。
小不非人,我自会询问清楚,这是这事,与您何干?
为你好。一般人家中若是有妖精,都会怕的不得了呢!
夙夜轻描淡写,不想与夜光起争执,听夜光耳中却似强词夺理,适得其反。
夙夜姑娘若真是为在下好,就请不要过问这些琐事,夙夜姑娘保重,在下告辞。
好,后会无期了。
我居然从未看出来,夙夜姑娘,原来,您是这样的人。
夜光转头抛下最后一句。
夙夜愣在原地,看着夜光的背影消失在月色里,直到背后响起女子的笑声,才蓦然回过神来。
夜挽......
夜挽自树影下走出,长长的黑发在风中牵牵绊绊,竟带上了几分诡异的味道。
如果夜光知道,此'夙夜'非彼'夙夜',不知会作何感想。夙夜,原来你也可以心狠至此,为了任务不择手段,对着自己的前世下手。
.........
夜光等待宫中的消息已经有了半日,不想没有迎来圣旨,却接到了月夕王重病,卧床不起的消息。
夜光准备进朝面圣,师不莲也无法安然呆在家中,毕竟这事是因她而起,夜光劝了她多次,没有劝住,只好带着师不莲同行。
一路上只听见马蹄哒哒的声响,车内空间狭小,两人之间却硬生生的空出了不小的空间,默默的,竟是一路无话。
进入晨曦宫的时候正巧碰上走出来的云白堂,夜光没有刻意避开,却依旧无话,点点头便算打过招呼。
倒是师不莲停了下来,面带愧色地询问月夕王的病情如何,云白堂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,似乎是不想被夜光听到,惹得夜光心生不满,转身拉着师不莲走开了。
病榻上的月夕王失去了往日的威严,如今的他没了往日神之子的风采,只是如同一个凡人一样,被生老病死煎熬着,杜子规坐在一边守候着,流露出难得的父子情深。
臣夜光参见陛下,太子殿下。
师不莲参见陛下,太子殿下。
病榻上的月夕王似乎并没有听到,沉默着没有作出反应,夜光和师不莲也只好跪着,不敢轻举妄动。
杜子规有点看不下去,捏了捏月夕王的手:父皇,夜光和师不莲来了。
月夕王颤动了一下,缓缓睁开眼睛,侧过头,目光落在夜光的身上,居然有两行清泪滑落。
夜沙,这是你的儿子,你让我如何是好啊!
你们......起来吧。
......谢陛下。
夜光,你过来。
夜光有些不明所以,只得走上前去,在月夕王的床榻边站定,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夜光,你是越来越像你的父亲了。
......父亲?
夜光对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几分印象,爹爹这个次对他来说甚是冷淡,夜沙在世的时候,夜光也没喊过几次爹爹,何况如今他早已去世多年。
所以,别人口中的英雄夜沙,在夜光心里确实一个不愿提及的冷漠无情之人。
父亲常年征战沙场,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。母亲便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耗尽了生命。在母亲人生的最后时刻,晕迷中却依旧叨念的是父亲的名字。
然而后来父亲归来,得知了母亲的死讯后,也仅仅只是流下了两行清泪,从此之后再没有提到过母亲,就仿佛母亲从未存在。
注视便任性地不想记得他。
记忆里早已淡漠了父亲的形象,现在毫无防备地被月夕王提及,一时接不上话,夜光略显尴尬。
你的父亲啊,当年,也是这样一袭白衣,他眉眼淡薄,看似冷酷之人,却是个忠心不二之臣,若我不做帝王,他变便会是朕此身最好的兄弟。
月夕王完全陷入了回忆里,伸手抚过夜光的脸,怔怔的,似是看见了当年的夜沙站在他的面前,轻笑。
夜光,为何你的性格一点都不像你的父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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