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七
弹奏古琴的手停了一下,接着响起一个不比琴声逊色的声音,又清冷又缥缈仿若从天边传来——“你醒了?”
钟叙北正想如实作答醒了,但一开口便变成了,“喵呜~”
钟叙北:“??????”
……到底怎么了啊?
——钟叙北陷入了沉思。
……我身在何处?
——钟叙北再次深陷沉思。
白嫩的指尖离开琴弦——钟叙北目不转睛地盯着,只见那双美兮不可方物的手慢慢地、慢慢地靠近……
直到那双手探入帐篷之内,轻轻地按住了他的身体。
钟叙北弱弱地“喵呜~”了一声——
舒服!真舒服!
这世上竟有比白云更柔更软更绵的东西,只是轻轻地触碰,便叫他舒服地快要魂飞天外了,当真不可思议!
接着钟叙北便被那双手从暖洋洋的“帐篷”中抱了出来,放到了古琴的琴弦之上。
他这才知道,方才哪里是“帐篷”,分明是衣袍里。
如此一来,他便得以看清那双手的主人。
只需一眼,钟叙北便愣住了——
对方明明与他面对面,相距不足十寸远,却仿若高高在上、远在天边——
散不去的是晕染云烟的淡淡紫雾,藏在紫雾之后的细长眉眼,仔细看来十分冷漠细致,似冰山之上封冻万年的漫漫飞雪,更似流传千古的泼墨山水名画——用笔用墨包括画质全然可以忽略,精髓是那抹传世的悠然意韵——
资貌端华、眉目如画……如此两词仿若是为他量身定做的。
钟喵有些发愣地眨眨眼。
虽然十几年来一直病怏怏的,但他也有很多可以照镜子的时机。钟叙北从小便知道,他长得很好,放眼整个岐芝村,无人可出其右。什么样的美人他都很少为之所动,但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了何为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”……
他的脑海中飘过一个恐怖的想法——
枫屿?
莫不过他便是枫屿?
那个从浴阳真君手下救了他一命的老天君?
那个远古洪荒时期与老天帝征战天下、开辟六界的……天君?
可……他的外貌看起来至多才十六七岁啊!
那人没情绪亦没温度地轻声道:“这般模样,倒是乖巧了许多。”
钟叙北举起一只小爪子:“喵呜~”
“你是不是很急?很气?”那人的声音依然徘徊于云端,“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滋味如何?”
钟叙北将另外一只小爪子也举了起来——两条小胖腿在琴弦上蹭动起来,古琴零零散散地发出一些单音——他抗议道:“喵呜喵呜~”
那人突然散发出微微的笑意,简简单单地说了四字:
“我是枫屿。”
钟叙北高高举着自己的两只爪子,“喵呜喵呜~喵呜!”——他已经将枫屿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圈儿了,当然他不知道贵为远古神的枫屿天君到底有没有祖宗……
枫屿用指尖轻轻捏住了钟叙北举得高高的爪子,将他的身体慢慢地从琴弦上提了起来,又缓缓地落下,如此反复了几次。
钟叙北鼻子都要气歪了。
该死的枫屿!
迟早有一天他得想办法报复回来!
钟叙北被枫屿仿佛逗猫——虽然他现在确是一只猫——玩弄了不知道多久,枫屿的目光顿时变得似一块化不去的寒冰,无比冰冷,他冷漠的视线朝上方微斜过去——
“小叔叔。”
含笑的空灵之声。
钟叙北坐在琴弦之上,背对着拜访者。
他虽然看不到,但却可以推测出来拜访者究竟是谁——整个天界,乃至放眼八方六界,胆敢称呼枫屿天君为“小叔叔”的,怕是唯有那个人了……
便是那个下旨要将他“即刻处死”的天帝!
枫屿缓缓地站了起来,轻唤了声 “天帝”便又坐了回去。
天帝瞟了眼坐在琴弦上的小奶猫,笑道:“小叔叔,好情趣。”
枫屿冷漠一笑。
“琰注元君在天界素来仙缘甚好,此番却遭此劫难,真元大损,小叔叔,您定要出面保他……怕是众仙家有所非议啊。”
在天帝说话之时,枫屿并没有看他,而是一直注视着面前的小奶喵,指尖停留在对方的胡须上,轻轻把玩着。
“非议?”枫屿将钟叙北从琴弦上抱了起来,放进了怀中——钟叙北坐在枫屿的身上,得以见到天帝真容。
“——小小非议,对天帝来说,何足挂齿?只不过,我疑虑了许久,置他于死地,对你、对我、对天界、对人间,乃至于对八方六界,有何好处?难道你便不怕天地之间再次沦入一场浩劫?
钟叙北看着天帝。
云锦制的衣衫上是用金丝银线绣着的旭日、翔龙……眉目之间贵气横生。只是他虽然唤枫屿为叔叔,但……枫屿看起来比他嫩上许多。
枫屿像个乳臭未干的小子,而他更像一位成熟男人。
钟叙北毫无惧色,坐在天君身上冲着天帝便是一个“喵呜~”
天帝笑了一笑,“小叔叔,你怕是冤枉了侄儿。你想想,若没我的旨意,您怕是如今仍端坐在高高在上的仙境中,四平八稳地当着至高无上的天君吧?怎会像如今这般惬意?——有猫在手,天下我有呢?”
枫屿轻轻抚摸着怀中奶喵毛茸茸的脑袋,待对方说完便道:“在下不懂天帝的意思。”
天帝依然笑着:“懂,亦或是不懂,小叔叔您心中有数。只不过侄儿不得不提醒您一句,您尊为天地律法之神,莫要知法却不从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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